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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那啥那啥!
季尧越发确定自己的怀疑了,之前陶笛跟他提过说筱雅可能没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单纯的时候,他是从内心里抗拒接受的。
印象中筱雅单纯恬静,美好的就宛如花卷中的江南女子。
他无法想象她会有心机深沉算计的一面,可刚才她对着陶笛蹙眉的那一瞬间,他之前的抗拒已经开始动摇了。
陶笛跟季洁出去之后,病房的门关上了。
筱雅一直紧紧的拉着季尧的衣袖,眸底的爱恋和仰慕,再也无法隐藏的流露了出来。
季尧的心口咯噔了一下,看来小雅果真不是他表面上看见的那样的单纯美好。她说自己放下他了,放下曾经那段感情了。并且跟顾恺泽沐浴爱河之中,可现在看着自己的这种眼神。里面有着赤裸裸的热忱和迷恋……
这种热忱比曾经更加炙热,更加强烈。仿佛经过岁月的沉淀,有着厚厚的积累,透着强烈的占有欲。
不像是曾经那样恬静美好,那样纯粹了。
他伪装着看不见,所以下意识的用空洞的眸光看向窗外,问,“椅子?”
筱雅连忙轻声道,“椅子在沙发边上,你不方便去搬,我也起不来。尧哥哥,你就坐在床边上,陪我说说话吧。”
季尧暗自拧了一下剑眉,还是在床边上坐下了。
坐下后,他不说话,筱雅只顾着看着他也忘记说话了。
自从回到东城,见到尧哥哥之后。她真的很少有机会这样零距离的凝视着尧哥哥,当着外人面,她总要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爱慕隐藏起来。即使,只有她跟尧哥哥两个人的时候,她也不能表露自己的真心。
她怕自己表露的太明显,反而会适得其反。
因为尧哥哥一直喜欢简单美好的女孩子……
此时此刻,无疑是她最好的机会。尧哥哥眼睛看不见,她可以坦然的表露出自己的迷恋。
季尧面对着她的热情凝视,很不自在。
几分钟后,他淡道,“不想聊天?那么,我回去了。”
筱雅连忙拉紧他的衣袖,“别,尧哥哥你别走。我现在情绪很不好,所以一时不知道跟你聊什么了。你再陪陪我,好不好?”
季尧脊背僵硬着,像是被人途了一层胶水。冷风一吹,胶水干了,裂的咯吱咯吱响。
筱雅看着季尧的俊脸,小脸上慢慢的绽放出满足的笑容,不过,想到要博取同情。她又把脸上的笑容也强压了下去,装出一副凄楚可怜的样子,弱弱的道,“尧哥哥,我现在终于可以跟你感同身受了。当我的主刀医生跟我说,我有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的时候,我真的觉得眼前一片漆黑,那是一种天崩地裂般的痛苦啊。我真的好绝望……”
说着说着,她还哭了出来,眼泪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趁着她低头擦眼泪的空隙,季尧空洞的眸底深谙了一下。垂在身侧的一只手臂,也慢慢的僵住了,长指微微的收紧,指尖的凉意倏然传递到胸口的位置。
虽然他没有盯着筱雅看,可余光一直注意到筱雅的一言一行。他亲眼看着她露出满足的笑容,然后又收敛。收敛之后,瞬间又表现出凄楚的模样,最后一下子又哭了出来。
她表情丰富,让他的心口凉了一次又一次。
她就像是演戏一般表情变化自如,她以为没有观众,殊不知他一直看着她。
回想起之前筱雅在他面前恬然微笑,善解人意的模样,他突然有些毛骨悚然。
原来,人真的是会变得。
筱雅现在变得让他感觉可怕,很陌生……
“之前我一直安慰着你,可终究无法跟你感同身受。只有当我自己亲生经历过之后,我才明白这种绝望是多么的折磨人。我甚至都不想活了,我只要一想到我的下半辈子要在轮椅上度过,我的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颓废和绝望。尧哥哥,我知道也只有你最懂我此刻的绝望,这些话我只能跟你说了。”她抽噎着,说的声泪俱下。
她苍白的脸颊上,泪水的阀门打开了便关不住了。
季尧心口的寒气已经凝结成了冰霜,所以出口的嗓音也自动感染了寒气,“医学发达。”
他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筱雅的手术有问题了,因为他在她的脸颊上看见了满足的笑容。如果一个真的绝望的人,是怎么也笑不出这样的满足的色彩的。
就好似他之前那几天,他根本就笑不出来。
所以,他现在必须要稳住心神,一定要查清楚筱雅到底在手术中搞了什么鬼?
或者更深层次的说,就是他要弄明白筱雅在背后到底做了什么他想不到的事情?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左轮一直都在查。可很多事情,凭着左轮那样的实力却查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这情况就很诡异了,他甚至开始怀疑筱雅说不定跟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那个神秘人勾搭在一起,狼狈为奸了。
她为情,那个神秘人或者为钱?
这些问题都很有可能,所以他继续伪装着看不见,想要从筱雅这边入手挖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筱雅了解他淡漠的性格,所以也不介意他的语气,反而是有些激动,她吸了吸鼻子,“尧哥哥,我知道现在医学发达,我也知道你这是在安慰我。可我的脊柱损失真的很不乐观……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安慰。有你这样安慰我,我心里还是比较欣慰的。”
季尧又道,“你还有顾律师。”
筱雅脸上的激动明显的被顾律师三个字击垮了,她的眉宇间闪过一抹不耐烦,轻轻的蹙眉,嗓音还是低低的,充满了无助,“哎……提到恺泽,我心里就更加难受了。直到我自己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才能体会到你当时迫切的想要跟小嫂子离婚的心情。我现在就是这种心情,我都这样了,何必要拖累恺泽?我怎么忍心?”
她的话虽然说的好听,可她表现出的神情是那么的不屑,那么的不耐。
这让季尧的眉头再次几不可见的蹙了蹙,只是他一直是个内敛的人,面部没有表现出半点的不寻常。
他隐忍着心底的情绪,道,“他甘之如饴,跟你嫂子一样坚定就好。”
提到陶笛,筱雅就更加不开心了,她的眉头蹙的更深了几分,她又低低的道,“话虽然这样说,可是男人跟女人毕竟不一样的。自古最深情的总是女人,恺泽虽然现在没有嫌弃我,可谁知道时间长了,他整日面对着我这样一个残疾人,会不会觉得疲惫?会不会觉得烦躁?我不愿意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隐忍和煎熬之上,我不忍心去拖累他,跟你当初的想法是一样的。”
季尧打断她,“误区。”
筱雅看着他的面孔,“误区?你是说思想误区吗?我不觉得我的思想有误区,我是个一个现实主义者。我现在妈妈不在了,爸爸又这么对我,我无依无靠,我必须要为自己想很多。尧哥哥,你有想过以后吗?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嫂子会厌倦你盲人的状态?我现在根本不敢想,不敢去想要怎么跟风度翩翩的顾恺泽相得益彰?我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怎么配得上他?”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无助,外人听了她的声音肯定会被她感染的落泪。
可季尧听到这里,心里的坚冰却是越来越厚了,他只坚定道,“她不会,你嫂子她不会的!”
筱雅抓着他衣袖的手指用力几分,指尖都变的苍白无比,“尧哥哥,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她?这么肯定吗?”
季尧掷地有声道,“因为爱!”
三个字,堵的筱雅脸色苍白无比,就连唇瓣都气的颤抖了下。
一时之间,她竟气的说不出话来。
该死的陶笛!
这才几天?
尧哥哥这么快就被她洗脑了?张口闭口都是陶笛,听的她更是火冒三丈。
平息了差不多有半分钟,她才又缓和的说道,“尧哥哥,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觉得我们两个人是差不多类型的人了。以后,你要多来陪我聊聊,很多话我只能跟你说了。你知道的,我其实也是个骄傲的女孩子,我现在这么绝望,这么无助,真的……”
季尧却打断她,“现在,我不绝望。我很幸福!”
筱雅再一次被打脸,“真的不绝望吗?尧哥哥,难道你真的已经不介意自己眼睛看不见是一个盲人吗?”
季尧摇头,“因为你嫂子不介意,我也不介意。”
筱雅的手指暗自蜷缩起来,握成一个拳头,“尧哥哥,我真的没你那么想的开。我现在就像是你刚开始一样,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我现在简直是度秒如年。”
季尧又直接道,“我现在每一天都很幸福,盼望着时间慢点再慢点,这样可以多感悟幸福。”
筱雅唇瓣都变得苍白了,她被季尧的话一次又一次的打脸。她实在有些忍不住了,无助的扬唇,“尧哥哥,你真的一点不能对我感同身受吗?你真的一点都不为我难受?为我担心吗?我希望你能多来看看我,多陪陪我。这样的要求都不行吗?”
季尧有些深意的扬唇,“小雅妹妹,尧哥哥的身边有了你嫂子需要陪伴和照顾,而不久的将来还会多一个宝宝需要照顾。而你的身边也有了那个应该第一时间紧张你担心你的顾律师,你不要太悲观,有什么难过的情绪可以跟顾律师说。”
筱雅心底升起的希望一点一点的暗下去,她想要用残疾这一点跟尧哥哥产生共鸣,博取尧哥哥的同情。
可尧哥哥怎么好像一点都不为所动?
最后,她也是黔驴技穷一样的豁出去了,说了这样一句话,“尧哥哥,虽然是你将我甩出去的,可我不怪你。我真心不怪你,我只希望你能像小时候一样多陪我聊聊天,听我诉说自己的情绪,好吗?”
季尧闻言,站起来,声音没有一丝波澜道,“小雅妹妹,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怪我也没用。事到如今,我只能给你生活上的帮忙。但是有一个底线,那就是在不影响我自己家庭的情况下。你被撞之前,发生的事情,其实你心里清楚。一次是偶然,两次也是偶然,次数多了总让人生疑的。”
筱雅当场楞住了,尧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这话说的这么明显?是在暗示她,他已经知道她的心思了?
是这个意思吗?
季尧“摸索”着走到窗前,伸手拉开窗帘,呼吸着新鲜空气,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其实,顾律师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你好好把握!”
筱雅心底慌乱无比,尧哥哥的话实在是不得不让她胡思乱想啊。
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季尧趁着拉开窗帘的一瞬间,将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微型窃听器贴在窗帘最深处的褶皱里面……
做好了这一切之后,季尧给陶笛打电话,嗓音无意识的温柔几分,“在哪?”
那边的陶笛回答,“跟姑姑在后花园散步聊天。”
“过来,我饿了。”季尧说这话的时候,唇角的弧度都微微上扬着。
他的嗓音,磁性悠扬,充满了别人想象不到的温柔。
筱雅的指尖掐进手臂的皮肤内,季尧打电话之中语气明显跟刚才旁若两人。
这才几年?
独属于她的季尧,怎么会对她怎么冷漠?他怎么能把属于她的温柔和宠溺,都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怎么可以?
陶笛很快就上来了,上来之后,就主动过来攀附在男人的臂弯上,乖巧可人的问,“报告老公大人,小妻子来了。请问老公大人想吃点什么?”
季尧的大手揉着她的发顶,扬唇,竟好心情的揶揄,“甜点。”
陶笛眨巴着眼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确定没开玩笑?甜点可是我的专利。”
“分享!”季尧给出这样两个字。
陶笛唇角的笑容翩然无比,“好吧,准了。”
说完,就跟筱雅和季洁挥手再见。
陶笛走到门口还叮嘱了一句,“小雅妹妹,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别多想。善人是会有福报的。”
筱雅只能苍白着脸色点头,“好。谢谢嫂子。”
陶笛又叮嘱季洁,“姑姑,你若是累了,可以让女佣过来帮忙。”
季洁也微微点头,“好,我知道了。”
看着两人离去,筱雅心里万马奔腾……
——
回到自己的病房,季尧终于可以不用装盲人了。
他将陶笛拉到面前,那双墨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歉意,“抱歉,之前的事情我的错。”
虽然他没有说的那么明朗,可陶笛已经明白是什么事了,无非就是指上次在别墅里筱雅偷亲他,他们夫妻因此闹别扭的事情。
这一次,男人继续装看不见,想必已经从筱雅的表情上发觉到一些之前察觉不到的真相了。
这会,季尧坐在病床上,而陶笛站在他面前。
他的身高很高,陶笛一直属于那种小鸟依人的类型。
两人这样的姿势,说不出的和谐。
尤其是中间还挺着一个圆球,这画面真是幸福的很。
陶笛小脸在他鼻翼上蹭了蹭,跟他开玩笑,“那你说说错在哪里了?”
季尧一本正经的反省,“没有第一时间相信你,而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陶笛两只小手放在他的腋下,小小声的威胁,“那你再说说,以后再犯怎么办?我要怎么惩罚你?”
季尧眸光转了一下,认真的道,“那就罚我不能抱着你睡觉。”
陶笛噘嘴,这是什么狗屁惩罚嘛?好好被惩罚的是她一样,不能被他抱着睡觉觉她也不舒服的呀。
季尧见她噘嘴,“怎么?这个惩罚不行?”
陶笛很不客气的掀开他的衣服,将两只小手塞到他的腋下。今年冬天特别冷,又刚从楼下上来的她,小手还有些冰凉,这就导致他的肌肤直接被冰的激起了小米粒。
他下意识的紧绷起胸膛,肌肉结实,线条刚硬,满满的阳刚气息。
知道她比较爱闹,所以,他就这么宠着她,任由她闹着。
陶笛在男人腋下逗弄了一会后,小手就直接在他的腹部游弋着。一点一点感受着他刚硬的线条,喷张的阳刚气息。
季尧还在想着怎么接受惩罚,可是他想不到,于是问她,“你想怎么惩罚?”
陶笛直接在他的大腿上坐下,然后软绵绵的撒娇,“你想,你自己慢慢想。想到我满意为止。”
季尧智商高,可是对于哄女人开心这方面还真是没什么造诣。他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方案,“煮面?买玫瑰花?”
陶笛小嘴撅的高高的,这个没情商的男人能不能有点创意啊?她直接惩罚性的在他面前的凸起上捏了一小下,嘀咕道,“没创意!”
她这一个小动作,让季尧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深眸中的光芒也炙热了几分,若不是顾忌着她面前的那高高的隆起,他当即就想把她吃下肚。
陶笛自然能看的懂男人眼底的那些炙热和渴求,她吓的当即就老实了,不敢乱动了,小手也从男人的领地撤退了。脸颊也羞涩的红了一片,低低的在男人怀中警告道,“别有不该有的心思,医生说孕期后三个月不能那啥那啥的……”
季尧生生的将心底被撩起的火花给熄灭了,有些不舒服的吐出一口浑气,只能望梅止渴的捕捉到她的红唇,在上面辗转反侧狠狠的亲了一番。
一吻结束,陶笛更加软绵绵了,她只能本能的勾着男人的脖子,可她还没忘记自己的问题了,“老公,你刚才那个惩罚方式没创意。你重新想,你继续想。”
季尧绞尽脑汁,最后想到了创意,“先买玫瑰花,再煮面!”
陶笛差点被他逗得笑喷了,这就是某个人所谓的创意?
逗死人了……
季尧对自己想出的这个创意还挺满意的,他楼着陶笛,诚挚道,“再也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以后我都信你。”
陶笛倒觉得这句话哄的她开心了,她眼角眉梢荡漾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是你说的哈。既然你说你都信我,那么我觉得有一件事有必要跟你说。”
季尧下巴抵在她的脑门上,“说。”
于是,陶笛就把上次她被姑姑那一通电话骗到施心雨病房,然后才被定义为犯罪嫌疑人的这件事说了出来。之前,季尧眼睛看不见,此事涉及到的又是他最敬重的姑姑,所以她一直在掂量着要不要跟他说?
今天他既然已经看到了筱雅的另一面,所以她才说了出来。
季尧听了之后,陷入沉默之中。
陶笛等了一会,他还是没说话,她声音低低的拉了拉他的衣袖,“老公。是不是觉得挺难以置信的?其实,我也不愿意相信姑姑跟这件事有关系。姑姑之前可是一直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姑姑对你也很好,可是,这段时间姑姑的确是有些反常的。我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
季尧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将她搂的更紧了些,“我注意到了。”
低低的语调,彰显了他的无奈和疑惑。
这段时间姑姑的确是有些反常的,尤其是对陶笛的态度很反常。这种反常是出现在筱雅回来之后的,所以不排除姑姑为了帮助筱雅而做出点出格的事情。
可姑姑毕竟是姑姑,姑姑从小疼他护他……
陶笛看出了男人俊脸上的纠结,还有眼底那一丝复杂,她善解人意道,“老公,其实我知道你很敬重姑姑,跟姑姑有很深的感情。所以,我告诉你这件事是想要我们以后多点小心,不是想要记仇。”
这个世界最懂他的便是他怀中这个小女人了,季尧有些动容的亲吻她的额头,低低的道,“我知道了,我会多留心。”
陶笛甜甜的笑了,“嗯,那就好。说真的,晚上想吃什么?”
“想吃你给我炖的鸡丁汤。”季尧不假思索,不过说完又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又不想你累着。”
陶笛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眸,水眸里面亮光一片,很是可人,“你知道那是我做的?”
季尧点头,“知道!”
陶笛这就奇怪了,“你为什么会知道?”她记得她一直有叮嘱护工,不准说出那是她做的。
季尧薄唇慢慢的扬起一个温暖的弧度,“因为,那是我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