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步轻移间,她华服衣角轻轻摇摆,实一副动人的景象。
那两人也看得有些呆了。
方才那人虽说能看出是个女子,也没有穿夜行衣,可那紧缚的袖角衣摆,武相的身姿,没有被遮到而露在外头的暗沉发红的皮肤,以及那双狠厉的双眼,哪里能跟眼前这个一颦一笑尽显姿色的女人联系到一块儿?
“两位官人认识奴家?可奴家谁也不认识了……”
声音也恁的好听!
“问你们话呢!认出来没有?”
两人被荆王的话惊得反应过来,齐齐答道:“王爷恕罪,好像不是。”
“自然不是!”荆王气得语气又高了一度,“方才我就在她房外,亲眼看着她从房里走出来的!”
对呀,荆王,你可是我的不在场证人——李慕儿斜眼望着别处,窃窃地自得其乐。
……………………
人群顷刻间被荆王怒斥退散,外头抓刺客的叫声依旧回响在耳畔,李慕儿转身,目光淡淡地回到了梳妆台边坐下。
她其实甚少上妆,对这些家伙什儿并不十分用得妥当,好在在宫中见得多了,随性而描,倒也没闹出笑话来。
想到这些,她倒想起小的时候,每天早上站在母亲的妆台边看她梳发上妆。那时候爹爹已经贵为京城高官,母亲却仍旧喜欢用一家小香粉铺子里的胡粉、胭脂、头油。素馨和熏草的头油,只要十四五个钱,就可以打上半瓶,她却总是夸它顶顶好用。
而她梳完了,就会把手上剩下的头油抹在李慕儿的头上,再亲手帮她梳头。
是以那时两母女头发上,总是带着不同于其他富贵人家女子的馨草芳香,特别容易分辨。
如今,可是好久没有闻到了。
宫里头那位,总说她不上妆最为好看,她也就没有随着大流,往脸上抹那些香的腻人的胭脂水粉。
不知道若是他见了自己此刻浓妆艳抹的样子,会做何感想?
李慕儿自嘲一笑,却听身后荆王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
这委实不像他的作风。
可李慕儿并不愿回头看他,哪怕一眼。
只听他自顾自说道:“常言道红颜祸水,说得可是一点也不假。墨恩这小子平时冷情薄性,没想到居然暗暗拿下了你这女学士。照理说,别人倒也无妨,墨恩的女人,爷是万万不愿意碰的。只是,怎么偏偏是你呢?”
李慕儿听得不明所以。
“不过,话又说回来,本王几次三番上书太皇太后要了你,他又不是不知道。算起来,是他先对不住本王才对。你说是不是?”
他似乎很犹豫,他似乎很惧怕墨恩?
“何况,他要是真觉得和你在一起是上得了台面的事情,为什么今天走的时候不把你一起带上呢?”
说到此处,他好像下定了决心,猛地抬起了脚,快步往李慕儿走了过来。
李慕儿蹙眉,转头绕过他的身影,视线直直望向门口。
“王爷!”一声媚意丛生的惊呼,李慕儿松了口气,垂眸坐直了身体。(未完待续。)